2014年8月22日 星期五

節錄自女顧客

       妳瞟向稿紙、電腦、書和馬克杯的另一處空間,擺置妳畢業的相關所有資料,上頭密密麻麻以廉價的原子筆重複書寫又刪塗,明白列出妳的姓名、生日與那幾年來妳的每一次成績結算,妳被量化,但妳毫不在意,妳當然不在意。那張整齊的履歷表上還保有了右上角的闕,溫軟的吐納在那處,似乎在向妳招搖它的空白等同妳的不確定性與遲疑。妳遲疑,像魚缸裡眼神空洞的魚。妳知道自己分左分右,左邊那塊早已沉迷在書寫以及被閱讀挑逗取悅的幻樂之中,右邊那塊則停駐不前自以為自己還懷有高尚或優雅。惹內當然不會知道妳這些想法,但妳謹記他那箴言,「給大眾吃精緻的排泄物他們會很高興」,妳毫無愣疑,因為這件事情早已數度被提及,這只是妳第一次看到這樣精準的譬喻,妳然後了解無人了解妳早該是種完美而浪漫的事情,妳被文字陷害,當妳深冗於這樣的荒謬之中,妳怨恨它使妳像僵於蜘蛛網上的獵物。但妳隨即意識,它只是使妳憶起事實。


  我已經不需要找方法去證明自己空白與否。所以這一切都很自由,我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別人認同,如果可以,別人的青睞會是更大的力量,我們不需要成為某個人,也不用讓自己變得偉大或者平凡。我知道自己是誰,但我不明白這個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,整個過程很單純,我不再企求,而這是一件好事情,我如果寫是因為我愛它,而不是因為我認為我可以寫。我恨宿命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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